文/施云桂 京江晚报副刊文章
巴尔扎克故居是一幢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建筑，坐落在巴黎莱努合大街47号。故居门前的木牌上写着巴尔扎克的名字，临街墙面嵌一块青铜浮雕，都是《人间喜剧》中的场景和人物，栩栩如生，趣味盎然。当年，巴尔扎克在这里度过了7年时光，现在辟为故居纪念馆。
巴尔扎克是批判现实主义的大师，他的小说通过写实的手法批判社会时弊。他宣称自己是文学上的拿破仑，以如椽之笔解剖社会，用《人间喜剧》总括其毕生的作品。用雨果的话说，《人间喜剧》是一部浓缩的历史，从中可以看出“现代文明的走向”，恩格斯也称赞巴尔扎克的作品“提供了社会各个领域无比丰富的生动细节和形象化的历史材料”。
我们来到巴尔扎克故居，踏着螺旋形楼梯登上2楼。巴尔扎克书房里的小书桌见证了他的忧虑、痛苦和欢乐。当年没有电脑，也没有打字机，巴尔扎克全靠鹅毛笔蘸墨水，一行行地写出皇皇巨著，令人惊叹不已。他在致韩斯卡夫人的信中写道：“我写作时手肘总在相同的位置移动，都快要把桌面磨穿了。”巴尔扎克只活了51岁，却写了91部作品。雨果用诗一样的语言评价巴尔扎克：“他的一生是短促的，然而也是饱满的，作品比岁月还多。”
书房隔壁是巴尔扎克的咖啡屋，里面陈列一把嵌有他姓名缩略字母的咖啡壶。据说，巴尔扎克为了增加刺激性，一生喝了“数以吨计的咖啡”，他还用3种咖啡混合冲泡，每天饮30杯，以提神应付“小说公司”的高效生产，他甚至断言“我将死于3万杯咖啡！”
故居收藏了丰富的巴尔扎克书信、手稿、原版书籍、藏书以及其他私人用品，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根镶满绿松石、一度成为全巴黎茶余饭后谈资的著名手杖。著名雕塑家罗丹为巴尔扎克做的一尊雕像非常精致，把他的深邃目光、张扬个性、狂放落拓、粗俗浅薄表现得淋漓尽致。还有巴尔扎克小说中所有人物插图的全套木版，高老头、伏脱冷、葛朗台……一个个细细读来，一部《人间喜剧》仿佛活了过来。在展室的一端，我看到长达9米的《人间喜剧》人物谱系，6000多个人物有名有姓，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创造力？巴尔扎克的作品博大精深，是他使小说上升为主流文学，并登上了大雅之堂的。
我看到客厅的墙上，被巴尔扎克描绘过的、暗红色“印着狮子的彩纸”被保存了下来。墙上陈列着有关巴尔扎克生平的文献和照片，构成巴尔扎克一个简略的编年史。还有当时的画家为巴尔扎克所作的画像，以及在巴尔扎克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几位女性的画像，韩斯卡夫人的画像最醒目，她神情凝重地披着一条丧巾。据介绍，在这个客厅里，巴尔扎克曾和友人们度过许多恬静而愉快的夜晚，他向他们讲述自己构思的故事和人物……
故居收藏的展品有一件特别珍贵，这是一份巴尔扎克修改过的校样。校样被涂改得难以辨认，修改、勾画、调整的记号几乎涂满了校样，上下和两侧的空白还添加了许多文字和段落，添加的部分甚至超过了排印的部分，据说排字工人也不愿意接手排印他的作品。
巴尔扎克的作品在40多个国家出版近300种译本。我高兴地看到傅雷先生翻译的中文版《高老头》、《欧也妮·葛朗台》、《邦斯舅舅》和《贝姨》被陈列在展室的显要位置。
故居展品中有一幅中国画巴尔扎克肖像，特别吸引来自中国的游客。这是一位中国画家赠送给故居纪念馆的。肖像表现巴尔扎克的庄重沉稳，儒雅俊逸，颇有几分绅士派头。画作很具中国风格，典型表现了中国人对大文豪的尊崇心态。
“人间是一个舞台，每个人都是戏剧中的演员。”巴尔扎克以洞察一切的天才所描绘的“人间戏”至今仍在上演。我凝视故居陈列的一切，仿佛欣赏着“人间喜剧”的精彩演出。
（ 载今日“江花副刊”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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