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施云桂 京江晚报副刊文章
在华沙街头漫步观景,几乎每时每刻都沐浴在肖邦钢琴音乐旋律之中。那里有很多会奏乐的音乐长椅,上面刻有肖邦生活过的城市的名字,只要按一下相应的按钮,他在那些地方创作的音乐便会响起。我坐在椅子上聆听欣赏,感觉这是世界上最悦耳动听的优美旋律。
通往老城的街道弯弯曲曲,圣十字教堂耸立着,这里存放着肖邦的心脏。轻轻推开教堂大门,左侧第二根廊柱下堆满鲜花,柱上写着“Here rests the heart of Frederick Chopin”。在满目皆为波兰文的地方,这行英文印证了肖邦“灵魂属于波兰,才华属于世界”。而那段有名的“你的财宝在哪里,你的心也在哪里”我没看到,可能是被鲜花遮住了,亦或是波兰文让我无法看懂。我静静伫立在廊柱边,感受到肖邦的心藏似乎仍然在跳动。
华沙大学后面的花园被肖邦称为“植物园”,这里是肖邦童年时的游乐场,少年时经常散步和读书的地方。我坐在肖邦曾经读书的长椅上,边看介绍肖邦的书籍边欣赏这里的药用草本植物,听着小溪潺潺流水声,仿佛置身于肖邦生活的那个怡然自得和浪漫的年代。
蜂蜜大街是当年肖邦最喜欢消遣的地方,他经常到这里的书店浏览群书和乐谱。肖邦经常光顾这条街上的国家民族剧院,1830年10月11日他离开华沙之前就是在此举行了告别演出,后来他惜别祖国,惜别曾度过美好时光的这片土地,惜别初恋情人,踏上了不归路。
瓦津基公园又称肖邦公园,肖邦塑像微蹙着眉头,低垂着双眼,飘逸的长发与宽大的斗蓬随风吹向身后,身体向后舒展,象是演奏到一曲乐章最为抒情的华彩部分。公园里的草地、湖水、树木、宫殿错落有致,起伏的山路连着大片林荫,树丛间有欢快的松鼠,湖水里有成群的野鸭……我想,如果我住在华沙,来这里散步一定是我最爱的事情,无论春夏秋冬。
肖邦诞生在距离华沙40公里幽静的小村沃拉。他6岁开始学弹钢琴,7岁时创作第一首波罗乃兹,8岁时登台举行第一次公开演奏,从此被誉为“波兰的莫扎特”。肖邦故居纪念馆掩映在绿树鲜花之中,馆内存放着他的作品和他曾经使用过的“长颈鹿”竖式钢琴。多年以来,每到周日这里都要举行音乐会,由世界各地著名的钢琴家弹奏肖邦作品。故居外竖立着肖邦的雕像,庭院内风景如画,种植着名贵的树木花草,溪水缓缓地流淌,琴声悠悠地飘荡,优美的环境吸引了无数音乐爱好者。
有钢琴的地方就有肖邦的音乐。一百多年来,无数人的心灵得到了“钢琴诗人”优美音乐的滋润。肖邦的钢琴曲魔力不凡,它愉悦生命,排遣忧愁,激发斗志。
肖邦在短短39年生命中创作的200多部作品几乎全部是钢琴曲,包括协奏曲、奏鸣曲、圆舞曲、即兴曲、幻想曲等十余种体裁。肖邦使用钢琴就像用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,他的每一部作品,从构思到语汇,都是纯粹钢琴性的。他用优美流畅的旋律、精巧多变的装饰音和明暗对比的和声色彩,使每一个乐句都充满了诗意和韵味。
肖邦因祖国被瓜分而流亡异国,他的爱国之情和亡国之痛一直深刻地影响着他的创作。他的作品无论何种体裁,都抒发了对祖国的担忧和思念,对敌人的激愤和痛恨。肖邦用音乐这种特殊艺术作为武器,唤醒了欧洲人的觉醒,其威力远比枪弹和抗议要强大。
肖邦一生远离故土,也一生眷恋着故乡。他最为后人喜欢的作品是《革命练习曲》,这是他在德国斯图加特得知华沙革命失败,沙俄军队的铁蹄践踏华沙,以悲愤的心情写下的乐章。曲中失望与愤怒的旋律似狂浪波涛般滚动,犹如热血沸腾,仿佛是在宣告“波兰不会亡!”。舒曼称他的音乐象“藏在花丛中的一尊大炮”。
肖邦,是波兰的骄傲,也是波兰最为有名的符号。我置身肖邦的故乡,在肖邦走过的街道上寻觅,倾听这里的人、这里的土地述说这里发生的动人故事,聆听肖邦的音乐,缅怀肖邦的人格,重温肖邦的理想……肖邦是世界的,肖邦是永恒的!
(载2015年3月22日“江花”副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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